今天我知道,在世上,最让人畏惧的恰恰是通向自己的道路。 我常常幻想未来的景象,梦想自己可能会成为的角色,或许是诗人、预言者、画家等等。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。我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写诗、预言或作画,任何人生存的意义都不应是这些。这些只是旁枝末节。对每个人而言,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:找到自我。无论他的归宿是诗人还是疯子,是先知还是罪犯——这些其实与他无关,毫不重要。他的职责只是找到自己的命运——而不是他人的命运——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,全心全意,永不停息。 所有其他的路都是不完整的,是人
孩子,你真是快活呀,一早晨坐在泥土里,耍着折下来的小树枝儿。 我微笑地看你在那里耍着那根折下来的小树枝儿。 我正忙着算帐,一小时一小时在那里加叠数字。 也许你在看我,想道:这种好没趣的游戏,竟把你的一早晨的好时间浪费掉了! 孩子,我忘了聚精会神玩耍树枝与泥饼的方法了。 我寻求贵重的玩具,收集金块与银块。你呢,无论找到什么便去做你的快乐的游戏, 我呢,却把我的时间与力气都浪费在那些我永不能得到的东西上。 我在我的脆薄的独木船里挣扎着要航过欲望之海,竟忘了我也是在那里做游戏了。
女儿的同学都管她叫“23号”。她的班里总共有50个人,每每考试,女儿都排名23。久而久之,便有了这个雅号,她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中等生。 我们觉得这外号刺耳,女儿却欣然接受。老公发愁地说,一碰到公司活动或者老同学聚会,别人都对自家的“小超人”赞不绝口,他却只能扮深沉。人家的孩子,不仅成绩出类拔萃,而且特长多多。唯有我们家的“23号”,没有一样值得炫耀的地方。因此,他一看到娱乐节目里那些才艺非凡的孩子,就羡慕得两眼放光。 中秋节,亲友相聚,坐满了一个宽大的包间。众人的话题,也渐渐转向各
她说:要绷住。高兴的时候,要绷住。不绷,怕别人说你得意,说你轻浮,说你炫耀。还有更可怕的——你的喜悦很可能会让别人不快。因此,必须克制、控制,或者说节制。必须。幸福是一种香味。瓶塞不紧,香气就会溜走。开得口大,溜得快些。开得口小,溜得慢些。只要你开了口,哪怕再小,这香味也会减弱。因此,要绷住,要尽力把它密封好。不幸的时候,也要绷住。对别人说又有什么用呢?谁会真正地同情你?心疼你?怜悯你?谁会与你真正地休戚与共?表面浅薄的安慰下,你怎么能肯定他没有在与你不幸的对比中欣慰着自己的幸福?
华伦先生吻吻太太,说了声“早晨好”,再从太太的胖手里接过一杯咖啡,然后在报纸后面坐下来,假装看报。其实,他正在盘算如何把她干掉。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了,不错,这个老女人很有钱,可是,凯琳已经等得不耐烦了。“亲爱的,我们阳台的正下面,开了一朵玫瑰花,”华伦太太走进来说,“这太有意思了。对吗?就像是我们自己的小花园。今天晚上之前,它会开花的。我们结婚两周年的舞会上,我要把它摘下来戴在头上。”就在那一刻,华伦先生脑子一闪,想出了一个主意。今天晚上,他要带她出去,走到阳台上,叫她指
人吃五谷杂粮,就要排泄。渣滓不去,清虚不来。家庭也是一样,有了开门七件事,就要产生垃圾。看一堆垃圾的体积之大小,品质之精粗,就可以约略看出其阶级门第,是缙绅人家还是暴发户,是书香人家还是买卖人,是忠厚人家还是假洋鬼子。吞纳什么样的东西,不免即有什么样的排泄物。如何处理垃圾,是一个问题。最简便的方法是把大门打开,四顾无人,把一筐垃圾往街上一丢,然后把大门关起,眼不见心不烦。垃圾在黄尘滚滚之中随风而去,不干我事。真有人把烧过的带窟窿的煤球平平正正的摆在路上,他的理由是等车过来就会辗碎,正好填上路面
他们初次相遇时,他只是一个字幕设计师,尽管读完剧本后他的脑海中便会出现整部电影,但没有人重视他。而成绩优秀的她因为患上舞蹈症被迫放弃学业,成了电影公司的剪辑师。他只比她大一天,而她在拍电影方面的知识比他多得多。她第一次引起他的注意,是因为她咯咯的笑声和别致的红头发。那时的她漂亮热情,是一个善于交际、特别有吸引力的女孩。尽管他对她一见钟情,可是,他觉得马上就向她示爱并不合适,他自卑而害羞。一个男人在长相上不如意,就只能靠事业来弥补自己的不足,他决定等自己成为副导演后再去追求她。[br
在电影院里,我们大概都常遇到一种不愉快的经验。在你聚精会神的静坐着看电影的时候,会忽然觉得身下坐着的椅子颤动起来,动得很匀,不至于把你从座位里掀出去,动得很促,不至于把你颠摇入睡,颤动之快慢急徐,恰好令你觉得他讨厌。大概是轻微地震罢?左右探察震源,忽然又不颤动了。在你刚收起心来继续看电影的时候,颤动又来了。如果下决心寻找震源,不久就可以发现,毛病大概是出在附近的一位先生的大腿上。他的足尖踏在前排椅撑上,绷足了劲,利用腿筋的弹性,很优游的在那里发抖。如果这拘挛性的动作是由于羊癫疯一类的病症的暴发,我们要原谅
怕不怕孤单?从来不怕。一些可爱的女性是怕的,她们从父母的家直接搬到丈夫的家,数十年下来,家里花团锦簇,过惯了,一旦静下来,要了老命,故此不但旅行玩耍看戏吃茶这些要人陪,连上洗手间都一双双的去,连群结队,所以有太太团这个名称,开台子搓麻将都是两桌起码。一日下班,女同事说:怎么还不走,等你好久了。说明白,她怕独个儿走那条斜坡。物以类聚,朋友间全是独行侠,从没试过约齐了去逛店铺买衣服这种事,出远门,也绝不通知任河人,个个都神出鬼没,尽其独立之能事,视孤单为等闲。[
家人至亲,我们自以为极亲极爱了解的,其实我们所知道的也只是肤表的事件而不是刻骨的感觉。父亲的追思会上,我问弟弟:“追诉平生,就由你来吧,你是儿子。”弟弟沉吟了一下,说:“我可以,不过我觉得你知道的事情更多些,有些事情,我们小的没赶上。”然而,我真的知道父亲吗?我们曾认识过父亲吗?我愕然不知怎么回答。“小的时候,家里穷,除了过年,平时都没有肉吃,如果有客人来,就去熟肉铺子切一点肉,偶尔有个挑担子卖花生米小鱼的人经过,我们小孩子就跟着那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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