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肯定有这样一个朋友吧:在银行工作,长得一般,业务凑合,有老婆孩子,勤勤恳恳养家糊口,不爱说话,但如果开口说话,说的话也多半无趣无味——总之形象非常白开水,在任何一个社交场合都是角落里不大起眼的人。事实上你肯定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朋友,事实上你自己没准就是这样的人。 你能想象这个朋友突然有一天离家出走了吗?然后等你再听说他的消息时,据说他已经到了巴黎,正从头开始学画画,要做一个画家。你很难想象,但是毛姆却写了这样一个人。他的名字叫查尔斯。在留下一张内容为“晚饭准备好了”的纸条之后,他离开了自己相伴17年的妻子
当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已经50岁了。在别人有“妈妈先生”这个绰号之前,他已经因这个称呼名闻遐迩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代替妈妈而成为持家的人,但是我是我所有小朋友中惟一有爸爸陪在身边的人,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自己很幸运。 在我上低年级学校的多年中,爸爸为我做了许多事情。他让学校汽车司机到我家门口接我,而不让我到六街区远的普通汽车站。当我回家的时候,他常常已为我准备好了午餐——花生酱和肉冻三明治。我最喜欢过圣诞节,螺旋形式的三明治周围嵌满绿色的糖块并被剪成树的形状。 随着我渐渐长大,我努力想获得独立,我想摆
我出门不大说话,是因为我不会说普通话,人一稠,只有安静着听,能笑的也笑,能恼的也恼,或者不动声色。口舌的功能失去了重要的一面,吸烟就特别多,更好吃辣子,吃醋。 我曾经努力学过普通话,最早是我补过一次金牙的时候,再是我恋爱的时候,再是我有些名声,常常被人邀请。但我一学说,舌头就发硬,像大街上走模特儿的一字步,有醋溜过的味儿。自己都恶心自己的声调,也便羞于出口让别人听,所以终没有学成。后来想,毛主席都不说普通话,我也不说了。而我的家乡话外人听不懂,常要一边说一边用笔写些字眼,说话的思维便要隔断,越发说话没了激
发现失火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男人拉着女人冲向楼梯,却被大火扑回。火势迅速蔓延,整栋大楼像一块疯狂燃烧的炭,将每一寸空间烤成滚烫的烙铁。尽管他们关紧房门,火舌和浓烟还是从门缝里一丝一丝往里挤。狭小的房间,逐渐变得炽热难当。 是午夜某城的一个宾馆。 男人和女人站在窗口呼救,拼命挥动手臂。他们看见消防队员架起云梯,慌乱且急切地向他们靠近。可是没有用,肆虐的大火让云梯像一只巨大的受伤的鸵鸟,在距大楼很远的地方徘徊,停滞不前。 火势越来越猛。房间里的空气,仿佛开始燃烧。 男人说,跳
一九五六年吧,我三十来岁,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。上头的两个是儿子,一个九岁,一个六岁。老小是个丫头,三岁,还得抱在怀里。 那年初夏的一个日子,我在河源老家正喂猪呢,乡邮递员送来一封信,是俺男人老潘写来的,说是组织上给了笔安家费,林业工人可以带家属了。他让我把家里的东西处理一下,带着孩子投奔他去。 老潘打小没爹没娘,他有个弟弟,也在河源。那时家里没值钱的东西,我把被褥、枕头、窗帘、桌椅、锅铲、水瓢、油灯通通给了他。猪被我贱卖了,做路费;房子呢,歪歪斜斜的两间泥屋,很难出手。我正急着
对于我们的幸福,勇气是一种非常关键的、仅次于聪明睿智的素质。当然,我们无法给予自己这两种素质——前者我们得之于父亲,而后者遗传自母亲—— 但是,不管我们具备这两种素质的程度为何,通过决心和练习都可以增进它们。在这一个“铁造的骰子决定一切”的世界,我们需要铁一般刚强的感觉意识,作为承受命运、防范他人的盔甲武器。这是因为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战斗。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引起争斗。伏尔泰说得很对。“在这世上,我们只有挺着剑前行才能取得成功;我们死去的时候,手上仍然紧握着武器”。因此,一个人如果看见天空——或者只是在地平线
嘿,你是否和我一样,有时候会想,如果过去的人生的某个环节发生一点点变化,是否现在的自己是另外一个模样?如果当初学了法语而不是德语,那么我现在是否还会在德国?如果当初不是有直升的机会,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在某个电视台或者某个报社做新春快乐?如果当初遇到的男孩子不是他,那么现在亲吻我的是谁?关于过去的如果是那么神秘,那里是关闭的可能性。就像坐船一样,我在这个码头上了岸,那条叫做过去的小船就继续向前。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远去。它还能遇见什么风景,还能经历什么奇遇,都和已经上岸的我毫无关联了。
很羡慕热带鱼的记忆,只能记住7秒内发生的事,也就是游行一小段距离的时间,就能忘乎所有。如此简单的一生,周而复始短暂得像一个瞬间。却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然而遗忘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 ,如果这就是它的记忆,这样的一生是不是也太过滑稽了。无需记住多少亦不需要忘记太多,一天到晚也不会闭的眼睛,是不是全都被用来悲伤流泪了,或许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就又开始遗忘。认识就是忘记的开始,再也不被记起。如若人生只如初见,别人又怎么去了解你的全部,若了解了你的全部,会不会因为太了解而开始习以为常,不再感动?
我年轻力盛的那些年,常常扛一把铁锨,像个无事的人,在村外的野地上闲转。我不喜欢在路上溜达,那个时候每条路都有一个明确去处,而我是个毫无目的的人,不希望路把我带到我不情愿的地方。我喜欢一个人在荒野上转悠,看哪不顺眼了,就挖两锨。那片荒野不是谁的,许多草还没有名字,胡乱地长着。我也胡乱地生活着,找不到值得一干的大事。在我年轻力盛的时候,那些很重很累人的活都躲得远远的,不跟我交手,等我老了没力气时又一件接一件来到生活中,欺负一个老掉的人。这也许就是命运。有时,我会花一晌午工夫,把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土
我想,一个人要长大需要很多年的时间,但是,更重要的是,一个人要聪明起来,也需要很多年的时间。年轻时,有一天早上,我从当地报纸看到一则广告,广告里说,要出售一艘马达和拖车都“几乎是完美状态”的游艇。我打电话过去,经过与一位上年纪的男人交谈之后,确定那是一艘崭新的游艇,以这个价格我不可能买到比它更好的游艇了。我立即跳进我的旅行车,前往现场实地查看。我到了那里之后,发现这位老先生原来是我儿子读小学时的校长。游艇就放在路边,上面盖着一张有点磨损和割破了的褪色绿帆布。我往后退了几步,让老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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